“但现在就是一切了吧。”
为了转换一下心情,我想要舒展舒展筋骨,但几乎就在站起来的同时,关节传来不太好的声音,我是不是太久没运动了啊?
嘛,因为自己是这种懒散起来几乎和废人没什么区别的体质,所以我经常需要,也确实在反省自己的生活方式,但可悲的是不管怎么想,最后的结论基本都是……就这么懒懒散散也没什么不好。
要说为什么的话……也没什么太深奥的理由。
因为人不是机器。
机器只需要润滑油和足够的动力就可以一直工作下去,坏掉的时候就把坏掉的部件换成新的,然后继续工作,再坏掉的时候继续更换零件,没办法修好的话就只能被丢掉。
这种生活方式真是简单啊。
可就像半泽直树的父亲说的那样:不能做机器人一样的工作,不能把人当成机器来用。
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思考,什么时候应该灵活,什么时候需要笨一点,什么时候应该坚持己见,什么时候需要和别人合作,以及什么时候需要休息。
总之就是在工作里掺入名为适应性的作料,以及人才会有的情感。
这些才是最像人类应该做的工作。
同样,学会懒散也是其中的一环。
不过可惜的是能做到这样的家伙始终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一边抱怨一边忍耐,一边不愿被当成机器却还是不自觉的被更上位者当成了机器来用,当然也有明知道自己今后将要面对的是被当成机器用到坏掉的人生,却还是沉浸在那种“为了某事而付出的自我满足”当中,不停地工作。
真正的懒散,已经不多见了啊。
在我看来如果不懒散一点的话,人真的会坏掉。
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为了逃离被用到坏掉,被当成机器的人生,我不得不学会懒散和一些以前的自己无法容忍的事,然后用这些来逃避,因为和懒散一样,逃避虽然可耻但也很有用。
然而这样的逃避与懒散究竟可以持续多久呢?
“啊啊……又开始想一些不明所以的事了。”
我决定断绝这些无聊的念头,望着窗外发发呆让脑子放空。
因为现在,是休息的时间。
休息,休息……
休息,休息……
“提督!提督!”
嗯?回音?
“提督!!”
什么声音啊……虽然很好听可还是太吵啦。
“提~~~~~督~~~~~”
“唔噢噢噢噢~~~~~~”
秘技·左右摇摆!
感觉到身体正在被摇来摇去,顺着眼角的余光我看到五月雨正在鼓着脸颊,如同抓住橡果不放手的松鼠。
少女攥着我的衣角,连带我的身子也跟着她的晃动而左摇右摆起来,这是要干嘛?跳白色水族馆开头的那段海带舞吗?
为了配合一下,我双手上举,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起来。(参照lovelive sunshine 第五话前半部分)
“别晃了别晃了,梨子酱~”
稍微配合一下吧,这孩子究竟是从谁那里看到这么不正经的动画啊……不会是我吧,啊哈哈哈,应该不会……吧。
仔细一想还真是我,之前预定了三份lovelive sunshine的动画全卷BD,而且还被骂了……
收藏用,布教用,私人“使用”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呐,清一君。(轻小说《二手货也要谈恋爱》男主)
另外lovelive sunshine动画BD好评发售中!豪华特典满载,希望大家多多支(剁)持(手)!
“诶?!”
摇晃着我的手停了下来。
“那个~梨子酱是谁呢,提~督~”
虽然极力压抑着自己想要暴跳的青筋,但五月雨的表情却越来越可怕,尤其是额头上逐渐拉下来的阴影。
好快!这货黑得好快!
“坦白吧~我不会打你的哦,呐,只是把手弄断而已哦~呐,真~~的不会打死你哦——”
嘶嘶哈哈地穿着粗气,五月雨絮絮叨叨说着逐渐升级升级的死亡预告,同时另一只手不断地把跃跃欲试的拳头压下去,眼神空洞的看着我。
“到底……说不说啊,提!督~”
连说话的情绪都开始不稳定了啊!!!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五月雨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妖怪形象,因为这种异常情绪的影响,连五月雨的头发也像是被揉乱了一样。
“呃,五月雨同学,炸毛了哦。”
我指了指她的头上。
“诶?!什么什么!”
呼~危机解除。
意识到自己头发乱掉了之后,五月雨突然拿出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镜子,背对着我梳理自己的头发。
果然对这一头青色的长发很爱护啊,五月雨酱~
另外拜此所赐,我也得以顺利的————
“话~说~那个叫梨子的,很可爱对吧~”
少女若无其事的一边看着镜子,一边用和蔼得都已经有些发黑的语气说道。
原来……还没蒙混过去。
“嘛,就算是可爱也……咳咳,一点都不可爱,绝~~~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老实说我更喜欢曜酱或者花丸。
“我说啊,就算真是让我无论二三次元都非常迷恋的偶像,也不会,诶?五,五月雨?五月雨同学?”
“嘿嘿嘿,嘿嘿嘿……”
大概这孩子心里已经有无数种调查然后展开报复行动的办法了,你是不是还想从网上买一把叫血琥珀的匕首放在我枕头下面对吧!
看来有必要让她知道偶像是绝对不可能和死宅结婚这种现实才行啊。
此后,对于二次元偶像以及最近痴迷于在这些事上乱花钱的我,五月雨怨念持续了二十多分钟之久。
“话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外面里涌入了些许湿冷的空气,透过走廊的窗子可以看到,雨还没停下。
我把只剩下半扇的门关好,嘛,虽然关不关都差不多,这样徒劳无功的事让人有种荒诞派戏剧般的滑稽感。
“刚才啊,就在提督看着外面发呆的时候。”
“哦……对了,‘那个’处理得怎么样了?”
“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身体状态比之前稳定了许多,伤情不算太严重,裂开的旧伤已经重新消毒包扎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五月雨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簿,逐字对照着回答,生怕漏掉了什么信息。
“那就好,嘛,真不愧是本部的战力,随便一个起床气就能把镇守府闹翻天了。”
而且还是已经大破,外加一直没有得到补给(饿肚子)的前提下,而刚才武藏的倒下也是多亏了这点,毕竟那可是连核弹爆炸都能活下来的小强,如果没有这些条件,现在躺着的说不定会多一个人,比如被烧成焦炭或者身上开了n多个洞的我。
整栋楼没有被闹得散架已经是万幸了吧。
带着对这份不幸中的万幸表示感谢的心情,我环视着最终还是被牵连进来的房间。
“可是……呐,提督,如果要是……”
五月雨把文件簿抱在胸前,低着头小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那家伙也不是只会打仗的战争白痴,这次算是例外啦~比起那个,我觉得更应该担心的是这间屋子的维修费用吧……”
确实,很多当下就要解决的事还顾不过来,那个黑漆漆就先扔在一边吧。
毕竟……如果她真的抱有什么目的,恐怕凭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阻止不了。
但愿这尊凶神能被尽早送走啊……
“呐,在想什么?”
“诶?!”
眼前忽然晃过一抹黑影,我回过神发现五月雨正在我的眼前挥手。
不知何时,五月雨已经凑到了离我很近的地方。
“呐~~~提督在想什么?”
少女的身子微微前倾,歪着头用视线向上的目光看着我说道。
唔,一瞬间我竟然产生了“这家伙好可爱”的错觉,话说好近,好近啊!洗发水的味道都闻到了哦,倒是给我有点警惕性啊,我可是正处在人生巅峰的奔三路上哦(roger,26岁,未婚)
“诶?没,没什么。”
因为以现在的状况来判断,一定的角度或许会让画面变成贫乳控的福利放送时间,所以我不得不把头努力向右偏,当然脖颈势必会格外辛苦就是了。
这家伙对自己的可爱和危险度到底有没有自觉啊!不过……唔,怎么说来着,以前的可爱仅仅是小动物那样的,现在却有一种不能说清楚的感觉,总之就是……好可爱,可爱到炸了。
这样的展开如果在少女漫画里这就是“爱上了”的flag了吧。
不不不,居然会有这样的错觉,大概只是我最近真的太累了才对。
话说,她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话说怎么突然这么问?”
老实说我有点诧异五月雨居然会直接问这个,她不像是对别人在想什么特别好奇的那种类型,嘛,具体说起来应该是那个吧,给她一堆泡沫纸就可以捏上一整天的那种人。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最近好像提督总是在想什么一样,刚才那样的发呆也经常会有哦。”
“诶?经常会有……吗?话说我刚才又在发呆?”
“嗯,好像从那天开始就一直这样了,是有什么事吗?”
五月雨关切地问道。
经常发呆……吗?
如果一个人想让大脑放空,一般只有三种情况,太闲了,太累了,太烦了。
我究竟是那种呢?就算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吧,或许无论哪种情况都有一点,但些都不可以成为让五月雨担心的理由,我决定搪塞过去:
“是啊,到底在想什么呢~提督也不知道~てへぺろ~”
“诶?!!!那不就成了单纯的笨蛋了吗?!振作点啊提督!”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
我挠了挠头,无可奈何的说道。
“大概是那个吧,那个……抽屉里会不会有时光机之类的,嘛,不是有那么句话说得好嘛,‘冷静一点,这个时候首先应该去找时光机!’什么的~”
“完全是笨蛋了啊……”
“喂!!!!!”
快给我向全国的《多啦A梦》和《银魂》的读者道歉啊!
“不过……越笨的孩子越……让人放心不下呢……”
五月雨低着头,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和远处的浅灰色雨云一样,屋子里的时间也在缓缓流动着,甚至连因为阴天而昏暗的室内也让人心中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感觉。
雨滴从破损的玻璃窗里飘落进来,打湿了窗前的地板。
“话说不帮忙收拾一下吗?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量啊。”
我冲五月雨摊手说道。
“嗯,我也来帮忙。”
五月雨跑到隔壁,把平时闲置的打扫用具抱了过来。
“坏掉的地方先不用管,把需要扔掉的东西堆在一起,过会儿我来处理。”
“是~~~~处理残骸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今天的五月雨依旧干劲十足,当然仅限于开始的三分钟……
“不过……也有点多了吧,就算想胡闹也要替打扫的人考虑一下啊。”
面对堆积如山的废弃物,努力了一段时间的五月雨开始嘟着3形的嘴巴抱怨道。
“怎么可能啦!”
吐槽的手刀劈在五月雨的头上,我顺势从她的手里抽过一把拖布,果然没有我帮忙还是不行啊,这家伙。
“那种家伙胡闹起来才不会顾及别人的心情吧。”
“是~~~话说提督也是一样吧。”
捡起散落在身边的纸片,五月雨漫不经心的说道。
“诶?”
“就是说啊,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吧,随随便便说着自己拖住武藏,让我去叫人过来什么的……提督真的很爱逞强呢。”
“和逞强没关系吧,而且最后不是没事嘛,结果all right,结果all right~”
“那也很危险吧!当时要是稍微不小心或者出了什么闪失的话……”
五月雨没有继续说下去。
“嘛……”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任何计划都不会有百分之百的保障,我的那些做法确实点赌博的意思,毕竟用人类的躯体对抗足以称之为怪物的舰娘武藏,就算在各种条件的帮助之下,我能活下来的机会也不会那么高,现在想想,如果稍微被打中身上的哪个地方,下一秒等着我的将是更激烈的弹幕。
然而我也想不出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
况且即使我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不在场的五月雨至少也不会受到牵连。
“呐,我……真的有好好保护提督吗?”
五月雨的声音和窗子外的雨声渐渐融为一体,让人分辨不清。
我真的有好好保护过提督吗?
眼前开始渐渐浮现出那个挡在我面前的小小的身影,却始终模糊着。
雨渐渐大了起来,像是赌着气,把这几天份的雨都在这一刻洒下来似的。
大概五月雨也在赌气吧,因为让我一个人身处险境感到自责,就像她挡在我和武藏之间那样,这是她为了我付出的觉悟。
从她的话语当中,我或许能理解这一点,从“不想让我遭遇到危险”这方面考量,五月雨的想法并没有错。
“反正提督必须是什么都不会的废柴才可以啦!”
双拳在胸前攥紧,五月雨涨红着脸格外用力地说道。
喂!!!!!话说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出这种结论的啊……
“额,抱歉……”
明明没那么强却还要逞能的我真是对不起了啊……
“所以……”
五月雨低垂着眼睑,指尖绕着扫把的顶端说道。
“下次,不,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做让自己只身一人陷入危险的事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我还是会担心的。”
“是……”
被说教了啊……
明明应该吐槽几句的,我却不自主的点了头。
“咳咳,提督只要把应该做的事情好好说出来,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全~~~部,都交给我就吧。”
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五月雨故作得意的昂着头,摆出一副“ドヤ”的颜艺,扫把放在腰间做出拔剑的动作。
——————————————————————————
“算了吧……这样的我还有什么是身为军人可以值得自满的,除了能发现一些无聊的细节之外,我什么都不会……”
“这就够了!已经足够了,你不需要那些能让你置身于危险的东西。”
“诶?”
“听好了,我是个什么都不会想的笨人,只会用自己的蛮力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但你不一样,如果一切都按着你的计划推进,得到想要的结果也是迟早的事吧,所以……毫无保留的利用我吧!我会毫无保留的信赖着你,把一切的力量都付诸于你的计划当中,因为你……是我的……”
———————————————————————————————————————
“嗯,知道了。”
五月雨话音刚落,我便做出了答复,是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干脆回答,就连五月雨也因为这个而感到有些吃惊。
啊啊,这到底是信赖还是保护呢?更进一步说,这或许也是一种撒娇。
因为自己的价值得到了对方的认可吧。
这个答案我早已心知肚明。
“所以也请不要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五月雨的扫把在地上轻飘飘的扫过,什么都没带起来。
“表情?表情怎么了吗?”
因为对自己的死鱼眼没有什么自信,我并不是那种揣着镜子到处走的类型,不过五月雨说的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样。
“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从我和足柄老师回来的时候,一直到武藏倒下的那一刻,提督的表情都很奇怪,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很……”
五月雨忽然不说了,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于是我点了点头,让她接着说下去。
“很,很可怕,就是那种只要看着就让身上不自在的那种感觉,那个……对不起!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
还是被看到了啊。
我都快忘掉了的某种表情,以及与之相连的某种情感。
或许和以前的经历有关吧,虽然没有特殊的喜好,可我总喜欢以施虐者的眼光去看待处于劣势的人,简直就像坏掉了一样。
大概仅仅是为了享受处于上位者的那份愉悦。
真是差劲。
看着因为感到自己说错话而颇为自责,不停道着歉的五月雨,我有些迷惘。
此刻的我又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呢?
“嘛,毕竟提督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呢。”
撂下这句意义不明的话,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了有些微妙的笑容。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慰问品哦。”
五月雨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跑去,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只保温杯和一个纸盒子。
“茶和点心都带过来了哦,呶,辛苦了。”
因为武藏的暴走,办公室的电路也出现了故障,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接不上的,所以五月雨把事先在厨房泡好的茶递了过来。
“哦,多谢”,我啜饮了一小口,“茶叶是哪里找到的?”
入夏之后茶叶的消耗量并不太大,买多了也会发潮,所以每次购入的量都很少,上次买回来的几乎都快喝完了。
“提督刚来这里的时候带过来的。”
“是去年的吗?”
五月雨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去年带回来的茶叶还没喝完就一直放着了,居然被忘得这么彻底啊。
“味道很奇怪吗?”
“还可以,嘛,也不是不能喝。”
老实说味道不算太好,比起新茶来说却是差了点意思,但也绝对不是不能喝的程度,而且味道也不坏。
我所在意的,是从立在水面上的茶柱延伸出来的某种东西。
确实,虽然才区区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我和五月雨也朝夕相对了一年。
日常的演习和其他工作暂且不论,工作之外的时间几乎也都在一起,赏花,赏月,一起过了新年,甚至还一同去拜访了深海棲地。
这是过去的我绝对想象不到的生活。
但即便如此,我仍然有无法坦然说出的东西,五月雨依旧无法完全的了解我。
因为我戴着面具。
带着名为roger的面具,但面具之下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子,或许连我自己也开始不清楚了。
放下茶杯,我靠墙而坐,两侧口袋的硬物凸了出来,当手**去调整的时候,有些清凉和坚硬的触感让我有些愣神。
两只口袋都装着同样的东西。
两串贝壳项链。
“提督。”
她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一边说道。
“嗯?”
“提督,不会一声不响的消失掉吧。”
“!”
五月雨突然没来由的说着,但她手上的工作并没有停下。
“诶?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不在这里的话我还能去哪里?”
“啊哈哈哈,也是呢,也是……”
五月雨的声音和她的神情一样,渐渐低落了下来。
“怎么?”
“没什么”,五月雨摇了摇头,“到底是突然就这么觉得,还是因为自己害怕发生这样的事,我……我也说不好。”
“……”
“明明以前没想过这些的,可是自从Littorio离开之后,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因为越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越会觉得提督和Littorio一样,都像是不属于这里的那种人。”
“说不定有一天也会像Littorio那样……”
“……”
意呆妹?
确实,意呆妹走了也有一段时间。
春天的时候镇守府来了一位意大利籍的留学生,Littorio,简称意呆妹,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很短,但留给这里的回忆却不少。
但这一切都随着她的不辞而别……不,是突然消失而告终。
尽管在意呆妹刚离开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后来大多数人都没有对这件事再继续深究什么了。
“离开……吗?”
因为——
我和Littorio一样,都像是不属于这里的人。
明明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却让心里感觉到了真真切切的挣扎感和畏惧,好像随时都可能会发生一样;
明明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要好好回答她就可以了,打消这种比糯米纸还脆弱的疑虑和担忧再简单不过。
首先我和Littorio情况不一样,我是这里的提督,是镇守府的直接管理者,“一直在这里”这种事在我看来简直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
仅仅是因为这样就可以一直在这里躲着吗?
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反问道。
“我……”
面对着颔首低眉的少女,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许不好好想清楚的话,我不能大言不惭的说出“不会离开”“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之类的话。
或许武藏突然出现所带来的非日常感才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突如其来的战斗,突如其来的危机感,突如其来的……
或许仅仅是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心由境生吧。
并不是周围的环境因自己而改变,反倒是自己受了周围环境太多的影响,产生了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心境。
无数无关紧要的因素或许串联起来,就会对人们产生这样那样的暗示。
五月雨也好,我也好,说不定就是因为一连串的非日常感,才有了这样那样的胡思乱想。
其实我并不会平白无故就从这里消失掉。
稍微现实一点想想,如果非要有什么离开的理由也只能是调职之类的,可是这种地图上都不一定会画出来的母港,会有人注意吗?
况且从任何角度上来讲,我都不打算离开,无论出现什么情况。
稍微想了想,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不会的。”
因为五月雨的这个问题看起来,所以也应该有一个不能敷衍了事的回答:
“只要你……你们在这里,我就不会离开。”
不会再去什么地方了,就算是“回去”,也不可能,因为我能去的地方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我像是被什么驱使着一样,朝五月雨伸手过去,就像喝醉了酒之后那片刻的精神恍惚一样。
“这样就好。”
她抢先握住了我伸出的手,直视着我说道。
“嗯,这样就好。”
下意识地回应着五月雨,我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虽然没有特意要她回应什么,可五月雨毫不犹豫的握住了我伸出的手,当接触到五月雨的手心时,我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有些发凉。
…………
……
握了良久,我感觉五月雨的手有些发颤。
“嗯?”
当四目交错的时候,我的猜想似乎进一步被应验。
发现我的视线之后,五月雨把脸稍稍了过去,努力不和我的视线相对,但就算再怎么回避,握着的手也不会骗人。
她好像在犹豫着什么,因为手在发抖。
“那……拉钩吧,既然是约定的话,我是不会打破的,说好了不走,就一定不会走。”
听到我的话,五月雨紧绷的身子放松了许多,她并没有奇怪我为什么想到了她心中所想的事,就想从一开始就心灵相通一样。
“嗯。”
几乎同时伸出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这样的事多久没做过了啊,小学以后?
——————————————————————————————————
约定就是约定,反悔的话要吞一千根针哦
知道啦知道啦,一定不会反悔的。
真的?
真的!
——————————————————————————————————
“这样的话,可以吗?”
五月雨轻轻点了点头。
大概不管是谁,对于这样的话语都没有抵抗力吧。
就像热恋中的情侣对于海誓山盟的迷信,无论是谁,在最需要某些话语的时候听到了相应的言辞,都会没有什么抵抗力。
嘛,说到底一生一世也好,三生三世也好,谁也没办法预料未来,换言之如果想遵守约定,就一定要在有着各种可能的未来里,抱定维持一个约定的觉悟,就算因此失去很多也无所谓,就算因此遍体鳞伤也无所谓,这样的觉悟,我是不是有了呢?
“啊,对了对了,这么说起来好像拉钩(断指)约定里的‘拉钩’,是以风尘女子为了对客人宣誓不变的爱情,以切断小拇指做证明来着。”
忽然想起勾手指的历史渊源,我没想太多就说了出来。
“不要说出这么不解风情的典故由来啦!!!!”
五月雨气鼓鼓的捶打在我身上的拳头凌乱又无力,这样的按摩……
“噗!!!!”
肚子上挨了一拳,好痛……
“对对对地,对不楚!!”
或许是我的表情突然变得皱成一团了吧,五月雨吓得咬着舌头道歉,看起来就像我受了多严重的伤一样。
“啊啊……真是的……”
肚子上的痛倒在其次,被五月雨这么一闹,心情爽快多了。
而且……
我抬起手看了看刚才钩过的小指。
自己被拘束在这个地方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呢。
打扫渐渐步入尾声。
虽然还与很多地方没有修理,依旧是一副千疮百孔的破败景象,可较之刚才却清爽了许多,刚刚擦过的地板凉飕飕的,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躺一躺。
“刚才发生的事,真是可怕呢。”
“嗯。”
又一次重复起刚才的经历。
这说明我和五月雨都对刚才发生的事仍然有所忌惮。
更可怕的或许还在后面吧。
面对无法预测的目的和结果,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这些我没说出口,大概我已经对之后发生的事有了连自己也说不清的预知,但一想起刚才和某个笨蛋的约定,我的心里忽然又有了几分底气。
大概只要她还在这里,只要我还有喊出自己意志的力气,我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夺走这份懒散而充满了逃避的日常吧。
“走吧,姑且去看看那家伙。”
见到天色不早了,或许应该在其他人回来之前先确认一下武藏的状态。
我从地板上爬起来,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随五月雨走出了办公室,沿着走廊的一个方向走去,在这个方向的尽头有医务室之类的设施。
漫步在不算长的走廊上,我感受到了些许非日常的意味。
两侧堆满了因为房间破坏而无处安放的物什,我的私人物品都转移到走廊另一端的和室。
幸而其他的地方也没受到波及,再说办公什么的随便在房间里就可以了,虽然会受到很多的诱惑,比如漫画啦,漫画啦,还有漫画之类的。
挠了挠不是太长的头发,前几天刚刚剪过的头发总觉得有点不习惯,我回过头看了看办公室的外围,墙壁几乎毁了一半,隔壁的房间更惨,直接炸平了。
“从外面看,这里都快成危房了吧。”
“是啊,我刚才出去的时候也被吓到了,这就是真正的强大吗?”
“不对,这和强大没关系,只是破坏而已。”
“哦。”
破坏和强大本来就不是一回事,因为扭曲的力量在扭曲的执念支配之下,无论结果和过程是什么,都只不过是带来伤害的破坏而已,而如果以这种方式达成的目的就叫正义的话,正义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不过话说回来,修理经费如果没人承担,以后三餐只能吃茶泡饭了哦。”
茶泡饭啊……
虽然加上梅子干和海苔也挺好吃的,但是吃不饱吧。
“如果提督能把氪金抽UR,SSR的钱花到更有用的地方,说不定还可以多添一只炸虾~”
“唔!明白了……”
眯眯眼的五月雨好可爱(怕),尤其是这副像是在说着“如果再乱花钱就人道毁灭掉你哦~”的迷之表情。
打趣归打趣,之前因为一直都在办公室里,我还没有感觉整栋建筑的损毁到底有多严重,可一旦置身其外,便会发现这份损伤是整体性的。
主楼的建筑大多数都采用木质结构,虽然地震或者其他自然灾害都可以轻松应对,但相对的也很容易坏,如果一间屋子被武藏这样乱轰一气,其他的房间或者建筑本身势必也会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吗?
我虽然只发现了自己周围的损毁,却无法看到整体的损伤程度,但唯有在外面,才会真正看到这栋建筑缺失的地方,以及需要修补的地方。
这样想着,我在医务室门前停下了脚步。
“快叫你们提督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武藏你先好好休息,他那边我去转达,你现在不能随便乱动,知道吗?”
“可是……切,拜托了,我不想浪费时间。”
不是太隔音的门板里面透出这样不情不愿的话音,嘛,和刚才神志不清时的音色有着些许区别,但这样矫健而犀利的话语,我认识的人里面没几个可以这样的,倒不如说我以前认识的人大部分都是那种无论做人还是说话只会藏一半露一半的怪人……
不过武藏是个例外,她是极少数有什么说什么的耿直之士。
因为她心中本来也没有任何复杂的想法。
没想太多,我径直推开了医务室的门。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吧,漆黑的武者哟。”
“roger……”
“怎么样?乡下镇守府的医务室,可否满意啊?武藏御殿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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